等石德抵达太学府的时候,刘进已经回去了。当石德来到太学府门前,看到牌匾上重新挂上的字,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……石德愣住了,身躯激颤,双目瞪大,宛如化石一样站在原地。“好!”“令狐公果真大才也!”“今日才来太学,便题上如此振聋发聩的句子!”“吾等和他畅饮达旦!”石德踏步走向太学,却被门子拦住,因为他不是太学的人。石德沉思一下,弯腰对门子行礼,然后掐腰大骂:“吾入你娘也!”“汝可知吾是谁?太子少傅,你不让吾进太学?”“汝是什么东西?无知小奴,速速放吾进去!”“吾要找壶关三老,快去通禀!”门子一脸为难道:“少傅,壶关三老博士被陛下召入了未央宫,他没办法接待您啊,要么您明日再来?”石德闻言只能作罢,然后气咻咻离去。……未央宫,宣室殿。汉武帝的案牍前放着布帛,布帛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字。待令狐茂抵达宣室殿后,汉武帝淡淡的看着他,指着布帛上的文字,问令狐茂道:“朕的皇孙这几句话说的如何?”令狐茂拱手道:“回陛下,发瞽振聋!”汉武帝笑容更甚,只是这笑容带着几分调侃和嘲讽的味道在,他是一点亏都不能吃,昨日令狐茂才在未央宫顶撞了他,虽然不能杀壶关三老,但恶心他一下还是可以的。“那么现在朕问你,朕的皇孙可否值得你教导?”令狐茂道:“我不如皇孙,不配教导。”汉武帝:“……”合着半响把自己给陷进去了?汉武帝道:“学问你不如他,礼仪未必不如。”令狐茂拱手道:“此臣之幸也,敢问陛下,需臣教导皇孙什么礼仪?”汉武帝一字一顿:“天!子!礼!”……太子宫。石德一脸愤怒的走了回来,却发现刘进此时也恰好来找太子刘据。“石师、进儿,你们回来了?”刘据忙不迭撩袍前来迎接。石德惊讶的道:“皇孙你何时回来的?”刘据道:“你们不是一起?”刘进:“?你们在说什么?我怎么听不懂。”刘据也顾不得解释那么多,问刘进道:“进儿,如何?你在太学府表现如何?壶关三老可否对你另眼相看?是否偏向于你?”石德也侧目听着,对此很重视。刘进淡淡的道:“我也不知道,他给我行了很大的礼。”“啊?”刘据和石德一脸震惊,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,尤其石德,虽然未尝和壶关三老见过面,但他可是知晓这老头是有名的耿直、骄傲,居然会对皇孙行这么大礼?凭什么啊?刘进解释道:“我说了几句话。”石德一脸震惊,仿佛想到什么,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进。“为天地立心……”石德激动的道:“果真是皇孙说的?!”“太学府外挂着的匾额,果真是皇孙你说的?!”刘进:“?”他没注意,太学府外居然将这些字做成匾额挂上去了。刘据此时一脸懵。“究竟什么意思?为什么孤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?”“还有进儿,你的裙摆脏了,麻烦你擦一下。”刘进:“……”石德:“……”石德也没卖关子,将太学府的四句告知刘据。刘据听完后,不由感慨道:“当世之人真是藏龙卧虎,长安竟有如此贤才,究竟是谁?”石德捂额,我的太子殿下,你当真听了我们方才说的话了吗?“殿下,方才老夫不是说了,是皇孙殿下啊。”刘据倒吸凉气,贤才竟在我身边?他拍了拍刘进肩膀,淡淡的道:“进儿,不枉为父对你的教导。”刘进:“……”“哈哈,今日心情不错,少傅,进儿,我们同饮一杯吧!”……长信宫。入夜。右向史刘屈氂和协律都尉李延年一同抵达,找到刘髆。待得知壶关三老成为太子宫那边的助力后,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。“刘叔,二舅。”刘髆咬着牙关,“那小子不简单!能得父皇宠爱,并非运气。”“我,不如他。”今日刘髆着实被打击到了,当刘进说出那四句话后,他虽愤怒万分,但冷静下来后便是深深的绝望。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书白读了,学问白做了,他远不如太子宫那名小孽障!见刘髆丧失斗志,刘屈氂赶忙安慰道:“髆儿,成败非一时一日,你不能放弃。”“我们这么多人在背后支持你,你若是放弃了,我们这些人该如何是好?”“人无完人,学问永无止境,我的学问不如许多人,我依旧在朝中任高官。”“学问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,更不是衡量君王的标准。”“高祖皇帝读过的书多吗?依旧可以开辟我大汉朝!”“陛下喜长生,好美色,不妨就从这两方面下手。”“还有,陛下老矣,前些日子忽然开始改变心态,标榜爱民,又让桑弘羊下达与民休息的政策。”“他开始注重小民和礼法,孝道无疑是礼法之首,你还是要多孝敬孝敬他,陛下虽残暴绝情,但毕竟人生暮年,恐也想享受天伦之乐。”“从他对东宫那小畜生改观必能知晓他心态发生微妙变化。”“你是他的儿子,刘弗陵还小,你便是最小的儿子,你要抓住机会,切不要丧失斗志!”刘髆听完刘屈氂的话,这才逐渐冷静下来,说真的,今日他真的被刘进那四句打击的斗志全无,那是一种绝望的愤怒,将他的自尊和骄傲,全部按在地上摩擦,偏偏你只能愤怒,却什么都反击不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拱手对刘屈氂道:“多谢刘叔,我方才冲动了。”李延年拍了拍胸口,道:“髆儿,日后切勿要说这种话了,我们将所有希望投在你身上,此时你若放弃,下面的那么多人怎么想?”“这种想法不能对外透露一点,不然将会有很多人离我们而去。”这是怯弱的表现,谁会喜欢这种品质呢?
偷偷告诉你,我是大汉皇太孙